编者按：最近，英国住房大臣兼副首相安吉拉·雷纳因涉嫌避税陷入舆论漩涡，但真正值得关注的，是背后那个早已扭曲的印花税制度。二十年来，英国政府不断调高印花税税率，试图填补财政窟窿，却无形中扼杀了房地产市场活力，阻碍劳动力流动，甚至变相鼓励人们“钻空子避税”。税负高到离谱——买套两居室公寓竟要交7万英镑印花税？这早已不是公平税收，而是财政贪婪的赤裸体现。税收本该服务民生，而不是成为压垮普通购房者的最后一根稻草。今天，我们就来深挖这场由雷纳事件牵出的印花税丑闻。

安吉拉·雷纳必须辞去住房大臣和副首相职务，这是明摆着的事。她怎么可能坐在前排议员席上，参与通过一项加税预算，而所有人不把目光投向她？这位大臣认为加税是针对别人，而不是她自己。但雷纳的命运掩盖了这里更大的丑闻——印花税本身。任何人都不应该为购买一套两居室公寓而面临7万英镑的账单——甚至3万英镑的账单也不应该，这是一个以80万英镑购买主要住房的人所要支付的金额。后一个数字已经接近年平均工资。

过去二十年来印花税的上调是财政部贪婪的表现，它正在扼杀房地产市场，阻碍劳动力流动，并通过阻止人们缩小住房规模而导致住房存量利用率低下。此外，更高的税率并未带来更多收入，因为它们导致销售量下降。截至2025年第一季度，印花税筹集了184亿英镑，实际价值仅相当于2007-08年度141亿英镑的五分之四——尽管房地产价格急剧上涨，最高印花税率从4%提高到12%（第二套住房和投资性房产额外加征5%）。

如果说有一个拉弗曲线效应的现实例证，那一定是印花税。三十年前，它对超过6万英镑的房产购买按1%的统一税率征收。戈登·布朗发现了这一点，将其作为在不违背不加征所得税承诺的情况下增加额外收入的一种方式。1997年，他对超过25万英镑的销售额引入了1.5%的税率，对超过50万英镑的销售额引入了2%的税率。他逐步提高了这一税率，直到房地产崩盘前夕，对超过50万英镑的销售额征收4%的税率。从财政部的角度来看，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它似乎并没有阻止人们搬家，收入也飙升了。

房地产崩盘后，当时的工党政府通过暂时提高印花税起征点来应对，乔治·奥斯本决定重蹈覆辙，分阶段提高印花税，希望填补当时政府财政中一个非常大的窟窿。2011年，对超过100万英镑的销售额新增了5%的税率。第二年，对超过200万英镑的房地产销售额又进一步提高至7%。2014年，印花税的征收方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按房产整体价值征收固定税率，而是变得更像所得税，对前25万英镑的价值、接下来的25万英镑等逐级提高税率。对于高端房产来说，结果是惩罚性的：对超过150万英镑的房产价值征收高达12%的税率。

如果奥斯本希望获得额外收入，那他大失所望了：印花税收入开始停滞不前。2016年对第二套住房和投资性房产加征3%的税（去年里夫斯提高到5%）后，收入并没有恢复。事实上，实际收入开始下滑，直到2020-21年政府推出印花税假期以在新冠疫情期间维持市场活力，才有所恢复。

这个真实的拉弗实验传达了一个非常明确的信息：购房者最多能容忍4%左右的印花税。超过这个水平，你不仅不会带来额外收入，反而会损害房地产市场。人们要么不搬家，要么像雷纳一样，想办法避税。

我真心希望里夫斯过去十天一直在关注这件事，并且已经意识到当前印花税率的破坏性。这是否意味着她将在即将到来的预算中削减印花税？可悲的是，我的期望并不高。